他们是远洋之舟,我是偶然经过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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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好雨知时节》第十四章(END)

律师喻X学生黄,先婚后爱(划掉)先同居后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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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转过十二,新的一天在沉默中悄然来临。

喻文州又给黄少天发了一条信息:“睡了吗?今天有没有吃晚饭?我知道有家店的宵夜不错,现在去兴许还能赶上最后一摊。”

隔着门板,喻文州听到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声音停在仿佛离他很近的地方。

喻文州知道,现在黄少天就在门后面,隔开他们的是这扇门,却又不是这扇门。

“你为什么还不回去。”黄少天说。

他的声音除开有些疲倦,其余没有任何异样,喻文州的心情又更加安定了一些。“我说过,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我现在就在家里。”

喻文州用玩笑似的语气说:“幸好你还肯说话,否则我都准备找人上门撬锁了。好吧,就算你不愿意跟我回家,看在我这儿站了一个多小时的份上,可以让我进去休息一会吗?”

黄少天沉默了一会,他知道喻文州并不是真的缺一个休息的地方,最起码,喻文州总是开车过来的吧。但即使隔着一道门,即使看不见彼此,他也没办法对喻文州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毕竟喻文州什么都没有做错,这件事对喻文州来说才是真正的无妄之灾。

“坚强点儿,之前那么难的时候都过来了,这次再糟还能比一年前的那场灾难更糟吗?”黄少天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但即使做好了心理建设,当他按住门把手的时候,还是涌起一股强烈的、想要退缩的欲望。

黄少天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这个情况下又僵持了多久,他只听到喻文州说:“少天,至少让我看你一眼,好吗?我想确认你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门只打开了一条缝隙的时候,喻文州就直接拉开门走了进去。

黄少天也没有阻止他,只是默默走回沙发边坐下。

这间房子里的摆设没有动过,但所有家具都蒙上了防尘罩。黄少天只揭开了沙发上的那层,这让他看上去就像茫茫大海中的一座孤岛,蜷缩在仅剩的、没有被惊涛骇浪吞噬的一片小天地中。

黄少天问:“你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他没有看向喻文州,依旧将头埋在自己的手臂和膝盖之间。

“因为我一定要找到你。少天,你应该知道的,大人有时候为了做一件事可以不择手段。更何况,我只是要找一个人而已,并不是要做什么危险的事。”喻文州的声音很温柔,“只是,如果你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来。”

黄少天终于舍得抬头看他:“你……”

喻文州就像往常一样,摸了摸他的头:“不会是犯法的事,但遵纪守法和违法乱纪之间,有很多可以操作的空间。”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句子带着疑问语气,黄少天用的却是肯定的口吻。

黄少天没有明说,喻文州也知道他在说什么。

喻文州点头道:“我都知道了。”甚至还当面被人数落了一通,这可是他活到这个岁数都从未经历过的场面。只不过喻文州并不想让黄少天知道这件事,所以他没有说。

“你不需要这样做。”黄少天努力让自己显得很冷静、很客观,“这件事是冲着我来的,不是你。但这些学生回去会告诉他们的家长,这些家长里难保没有你曾经的客户,或者未来潜在的客户,你没必要为了我赔上自己的名声。”

喻文州单手支颌,往黄少天那边稍稍凑近了几分,他很专注地看着黄少天的眼睛,眼中甚至带着一点儿笑意,不是捉弄的笑意,也不是怜悯的笑意,而是那种年长者纵容少年人任性、犯错的宠溺。

“好,我们就来谈谈名声。你知道的,虽然国内对Barrister和solicitor的区分并不严格,但我几乎不做出庭辩护,我只是在幕后工作。我的客户并不在意我的社会名声,只要我能在最大程度上替他们挽回损失、创造价值,我对他们来说就是有价值的。退一步说,蓝雨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律所,我们所还有几位senior partner,魏琛,方世镜,他们每一个都能独挑大梁,只不过现在由我负责常务运行而已。就算火烧到我身上,我出去度假或者进修个一年半载,回来有谁还记得这点小花边?你要我置身事外,袖手旁观,少天,那你要怎么把这件事一个人扛下来?”

喻文州停顿了一下,换成相对更为和缓的语气:“帖子全文我都看了,几乎都是胡编乱造。我可以处理这件事,如果我处理得不够好,现在着手给你换学校也来得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解决的,天没有塌下来。如果天塌下来了,我也不会让你在我之前被砸死。”

 

在喻文州看不见的地方,黄少天的指甲已经刺破皮肤,深深嵌进掌心。

他红了眼眶,却还是迎着喻文州的目光,说:“可他有一件事没说错,凭什么一个人要对另一个人那么好?”他连牙齿都在打着颤,仿佛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骨骼与肌肉在重压之下发出的咯咯作响,“你在十五岁的时候知道自己早就失去了真正的亲人,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只是……物、伤、其、类。”

一滴眼泪争破桎梏,宛如越过边界线的蝴蝶,扇动残破的翅膀,在挣扎中坠落。“还有一件事他也没有说错,我有病,我不正常,我喜欢你,我喜欢一个男人。”

 

黄少天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沾了他的血,再捅进喻文州心口。

到这一刻,喻文州才知道他和黄少天之间真正的问题在哪里,他打开自己的门,把黄少天迎进来,尽力想要给黄少天一个家,却忘记多朝黄少天走出一步,推开一直关着黄少天的那扇门。

喻文州以为,太早地向黄少天坦露情感会干预他的判断,所以他只给予温情和慰藉,并没有去向黄少天索取同等的感情回报。而从未得到过确切答复的黄少天,又如何能真正安心停留在他身边。

情深似海,也会教人受之有愧。

喻文州以为,等到黄少天成年再向他和盘托出是最好的抉择,但感情并不是案件流程,怎么会有最佳方案呢。

 

喻文州用手指拭去他眼角的泪水:“这是第二次看见你哭,上一次是在一年多之前了。”

那一次黄少天是在他面前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委屈,喻文州并非起因,只是作为过客,恰巧路过了一个人生命里最难以逾越、最痛彻心扉的劫难。

这一次,黄少天却是为他、为他们之间悬而未决的感情而流泪。而这只会让喻文州更心痛难当。可喻文州却不能像黄少天一样流泪,两个人里面,总要有一个人保持不近人情的冷静。

“少天,这世上有这样遭遇的人或许不多,但也绝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少。如果要我一个个同情过去,我恐怕没有时间做其他任何事了。”

 

其实喻文州还有很多想说的话——

他想说,从一开始,他就是因为喜欢黄少天,才会一次次突破自己从前的原则。

他想说,他从来没有把自己以前的事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带别人去过那个水族馆,之所以把这些事告诉黄少天,不是要博取同情,也不是想找个人分担,而是他想要让黄少天走入自己的生命,所以他会慢慢把自己说给黄少天听。

他还想问,黄少天上次说“你还有我”,这句话难道不算数了吗?

可是今天他说的话已经够多了,黄少天说的话也够多了,所以喻文州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他低下头,吻住了黄少天。

 

一滴泪滑落舌尖,绽开苦涩的余味,旋即又被灼热的气息冲淡。

黄少天睁大眼睛,他下意识揪住喻文州的衬衫,只觉得对方身上的大吉岭茶香气从未如此馥郁,简直让人目眩神迷。

像是被拽进一片时空穿越般的迷幻失重之中,感觉、嗅觉、触觉通通被揉碎打乱再重新捏合,只有此时此地与他相依的这个人是真实的。

 

怔愣间,喻文州在黄少天耳边说:“现在可以放心地‘麻烦’我了吗?我并没有你说得那么富有同情心,黄少天小朋友,我对你确有所图,一直都有所图。

虽然让你抢了先,但我还是要说一次。黄少天,我喜欢你,如果你还没有觉得我这个人太过无趣,就勉为其难地让我脱单吧。”

 

 

尾声

 

黄少天不知道那天晚上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又是哭又是笑的,糊了喻文州一身眼泪。他就靠在喻文州怀里跟喻文州说话,最后实在说得累了,就这么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睡衣,回到了喻文州家里。

不对,是他们家里。

 

吃过早饭以后,喻文州拿着一个名字来问黄少天:“认识这个人吗?”

黄少天的表情有些复杂:“是他请私人侦探拍了那些照片,然后发了那个帖子吗?”黄少天不惊讶于喻文州的效率和社会能量,也不惊讶于幕后主使会是这个人。

同样是十七八岁的半大少年,也确实只有这个人会因为喜欢的女孩子暗恋别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干出这样狠毒的事,毕竟是个从小被家里惯坏的大少爷,肆意妄为惯了。

喻文州的神色也有点复杂:“嗯,就是他。”

黄少天于是紧张起来:“你能让他删帖道歉就行了,不要闹得太僵,我们都知道他爸爸很有钱的,还给我们学校捐了一个图书馆。”

喻文州唇角微弯:“不,我想他的爸爸应该暂时没有时间管他儿子做的好事了。我查到他比你们高一届,留过级,所以他已经成年了。就等着法庭见吧。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跟你提过的那位王女士?她和我说过,她的继子跟你差不多大,但十分顽劣。”说到这里,喻文州扬了扬手中一沓资料,“这叫什么?这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黄少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说,天道好轮回。如果喻文州当时没有帮那位王女士,就不会导致她的准前夫现在疲于应诉、捉襟见肘,那么喻文州要收拾这个小子也就不会那么得心应手。

黄少天说:“我想好了,不换学校,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我要像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转校离开?我们说好,一年之后,我要当你的校友。”

喻文州这次没有摸他的头,而是倾身吻了吻小男朋友的唇角:“好。”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END


后记要说的废话可能比较多,待会我用子博发,然后大号点个推荐就完事儿了。

完结txt在我lof置顶的爱发电里,有需要的可以自取。

今天是白色情人节,这一更就当作送给大家的白情礼物吧。非常谢谢一路追更的姑娘们的支持,鞠躬!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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