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Golden Time》Chapter10（完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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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他们并没有跳到舞会结束，事实上他们跳了几支舞以后就跑去吃东西。盖勒特吃了一份牛排，又吃了一块馅饼，然后就端着鸡尾酒好整以暇地看着阿不思。
阿不思已经解决了一个树莓布丁一个柠檬塔和一个覆盆子芝士蛋糕，正在和一块有些硬的柠檬雪糕殊死搏斗。一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盖勒特在注视他，但盖勒特的视线实在是太肆无忌惮，只要不是毫无知觉的人，都无法对此视若无睹。
“盖勒特，如果你等得无聊，可以去跳几支舞，我不介意把自己的舞伴借给他的同学用一会儿。”阿不思意有所指。
格兰芬多学长向来以温和睿智的形象示人，绝少展露言辞犀利的一面，但盖勒特喜欢他富有攻击性的这一面，更别说阿不思的攻击性恐怕还是因为那天晚上在斯莱特林宿舍外看到的一幕，这怎能不叫盖勒特心花怒放？
“阿尔，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去和别人跳舞的。再说了，看你吃东西比我自己吃东西有趣多了，怎么会无聊？”话没说完，盖勒特自己先笑了。
阿不思“呵”了一声，现在他很想把这块雪糕拍到盖勒特脸上去，但他的理智告诉他，最好不要这样做。所以他选择曲线救国，从边缘挖出一块已经软化的雪糕，然后把勺子伸到盖勒特嘴边：“你尝尝，今天小精灵们格外认真，甜品都非常好吃。”
盖勒特接受了他的贿赂，吃完之后他仿佛是在回味雪糕的滋味，殷红舌尖探出舔过上唇，又很快隐没于唇缝。这本是个再常见不过的动作，但正盯着盖勒特等待他给出评价的阿不思却看红了脸。
盖勒特像是没注意到阿不思的异样，他装模作样地点点头：“相当不错的柠檬雪糕。”
阿不思松了口气，决定把那点难以言说的小心思抛诸脑后，专心解决面前的食物。
阿不思吃完之后，他们回去跳了一支华尔兹和一支探戈，然后就从偏门离开礼堂。
他们相当有默契地寻找对方的手，随后紧紧握在一起。此时已是深夜，无人会注意到这两个牵着手的少年。
出了礼堂，寒风扑面而来，盖勒特和阿不思几乎同时抽出魔杖，给对方来了个温暖咒——同时，他们并没有松开交握的手。
“现在还早，我们该去哪儿？”盖勒特问。
阿不思像是在思考盖勒特真正的用意，他思考了一会儿，以充满不确定的语气回答：“你愿意……到格兰芬多的级长室做客吗？……”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盖勒特表情未变，阿不思却感觉到他的手分明握得更紧了。
“好。”盖勒特回答。
他们走了一会儿，盖勒特稍稍松开阿不思的手，他的手指沿着阿不思的掌缘向上滑动，一根根分辨，然后将自己的手指嵌入那些指缝中。
从牵手到十指交扣，不过是个半分钟就能完成的简单动作，但在此之前所要付出的，无法估量。
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前进，向着一个他们都知道的终点。
舞会尚未结束，格兰芬多宿舍里只有不能参加舞会的低年级学生，一路上阿不思带着盖勒特成功避开其他格兰芬多学生顺利抵达级长室。
阿不思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鬼鬼祟祟的，校规从来没说学生不可以去其他学院的宿舍做客，虽然他们一个来自斯莱特林一个来自格兰芬多，但是，好吧，《霍格沃茨校报》都说了他们的感情跨越了学院对立，还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阿尔……”
“盖尔……”
就像在图书馆第一次偶遇时一样，盖勒特把机会让给阿不思：“之前是我邀请你和我一起参加舞会，今天该你先说。”
“你好像很肯定就算你不来邀请我，我也会去邀请你一样。”反驳脱口而出。
盖勒特哈哈大笑：“阿尔，你实在太可爱了。”
阿不思努力端起一点学长架子：“你的词汇太贫乏了。”
“好吧，那你还要不要说你刚才想说的话了？”盖勒特先做出让步。这番玩笑也冲淡了两人之间稍显紧绷的气氛。
“你觉得今晚怎么样？”话音刚落，阿不思立刻作出补充，“我是说，你和我，我们不再是私下联络，或是出现在记者的通讯稿中，而是一起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接受着注视甚至质疑的眼神。”
“阿尔，你并没有将他们的目光放在心里，我也一样。你无需为我担忧，你对我说过，在邀请你之前，我就应该将所有后果计算在内。我的回答是，比起你的拒绝，那些后果不值一晒。”
“你一定早就计划好了。”阿不思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像一句事不关己的慨叹。
盖勒特说：“与其说我早就计划好了，不如说你一直都在我的计划里。”
阿不思上前一步，他们现在靠得很近，两人身高相仿，只要其中一人略微倾身，就能吻到对方。
“你的机会用完了，现在轮到我来说我想说的话了。”少年的声音温柔又轻缓，像夏夜掠过林间的风，像秋日滑过水面的叶。
阿不思没有出声，他忽然感到紧张，觉得自己刚才那一步实在是多余又愚蠢，现在他们的距离太近，他的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盖勒特的眼睛太像一片汪洋，他就是站在海边犹豫不决的人，不知是该转身回归平凡普通的生活，还是听从内心的召唤纵身一跃。
“I love you. ”连盖勒特都惊讶于自己的直白，他平日里的花言巧语、能言善辩在这一刻都消失无踪，于是他又用德语重复了一遍，“Ich liebe dich. ”那种奇异的平静再次充满了盖勒特的身心，他仅剩的疑虑和担忧都烟消云散，他已经说出了最想说的话，而他知道，阿不思永远不会令他失望。
“盖尔，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我已经等这句话等了很久，像一辈子那么久……不，你别担心，我很好，我只是太高兴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只要是我们在一块儿，去什么地方都好。”阿不思说着说着笑起来，他的脸庞上焕发着爱情和青春同时赋予的光彩，眉宇间都是喜悦，眼神里的爱意比他喜欢吃的那些糖果还要甜蜜。
盖勒特立刻搂住他的腰吻了下去，急切但温柔。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二个吻，盖勒特和阿不思都稍稍有了些经验，至少他们不会再让牙齿磕到对方的嘴唇。
“柠檬味儿的。”盖勒特附在阿不思耳边小声说，“很甜。”
“你也一样。”阿不思说。
级长的休息室虽然比普通宿舍条件好，但到底只有一张床，这也就意味着阿不思必须得和盖勒特分享这张床。
盖勒特为了表现风度，象征性地表示：“麻烦帮我找一床被褥，我睡在地毯上就可以。”
阿不思没好气地说：“得了吧，让你睡地毯我们刚才说的话都成什么了？”他沉吟片刻，又补充道，“这是在学校，你知道分寸。”
盖勒特“噗嗤”笑出声，他突然扑向阿不思，抱着刚刚确定关系的爱人一起倒在床上。“阿尔，那些并不重要，好吧，并不那么重要，我们也都还很年轻，会有很多很多时间去做任何我们想做的事。而最重要的是，从此以后，我们都将拥有彼此。”
从阿不思的视角看过去，盖勒特就像一只抱着主人不撒手的大型犬，但不知为何，盖勒特的话却令他心中一酸，太多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它们甚至超越了语言能够表达的范畴。最后它们都化在一个拥抱里：“盖尔，我爱你。晚安。”
他们躺在床上漫无边际地聊天，最后阿不思先睡着了，而盖勒特则借着窗户投进的月光凝视他的睡颜。
和梦里几乎一模一样——垂在颈侧的红发，铺散在枕头上的褐红，要是到了明天早上，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睁开，就真是分毫不差了。
似乎很难想象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年，四年前的今天，盖勒特还是个刚刚觉醒预知者天赋、为预知梦里的少年魂牵梦萦的小男孩，现在，他已经能够拥着他的爱人度过平安夜。
找个机会告诉他吧，盖勒特在心里想。沉入梦乡前，他的最后一丝意识带着窃喜说，他们的黄金时代才刚刚开始，还有很长很长的一生可以一起走。
盖勒特没想到的是，他过于沉浸在恋爱的幸福和喜悦中，以至于这件事和那些结局惨痛的梦都被他抛诸脑后。那个使他下定决心对阿不思坦白一切的机会在半年多后才到来。
此时阿不思已经顺理成章地从前任男学生会主席手中接过这一职位，盖勒特也成为斯莱特林级长。
阿不思除了要处理大小事务，还要准备N.E.W.Ts，而盖勒特则要准备O.W.Ls，爱往图书馆跑的学生总能在去往图书馆的路上或者图书馆里看到他们俩。
他们的关系在圣诞舞会后就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更别说第二年的Valentine’s Day格林德沃为邓布利多准备的一场轰动全校的魔法烟花，令好不容易把破碎的心粘补好的少男少女们又心碎一地。
阿不思对于盖勒特的高调已经习以为常，阿不福思惯例对这个“华而不实斯莱特林的花招”进行吐槽，阿莉安娜则和所有小姑娘一样对这种经久不衰的浪漫套路十分向往，而且她不需要一边羡慕一边心碎——阿不思是她的哥哥，盖勒特也算是她的哥哥，她不必为失去任何一个梦中情人而失落。
阿不思接任男学生会主席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按照盖勒特一贯的作风，他是一定要给爱人庆祝的，但这次盖勒特却出人意料地没有任何动静。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有更重要的事牵扯他的精力，令他甚至想不起来要给阿不思准备一份礼物或者一次大餐。
盖勒特已经很久没迎来预知梦了，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利用这份天赋，按照他的想法去预见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事。但他极其偶然地从阿不思身上看到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并且足以使他崩溃的未来。
空旷的荒原，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呼啸而过的风却吹不开厚重的乌云。
传说中那根强大无比的魔杖像一根普通的树枝一样被抛弃在地，一身黑衣的盖勒特倒在地上，狼狈但不凌乱，他的眼睛里像跳动着魔鬼的火焰，恶意至极，狂妄至极。
阿不思的魔杖指着他，脸上却没有身为胜利者的喜悦。“格林德沃，结束了。”
“远远没有结束，我的挚友，我的爱人。”盖勒特仰起头说，“杀了我，只有这样才能结束一切。”
魔杖垂下，阿不思说：“我不会杀了你，你应该活着为你的所作所为忏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从这笑声中依稀可见昔日那个快乐狂放的少年的影子，只是真正的快乐永远地留在了1899年的夏天，唯有狂放依旧，“我永不后悔。”
其后便是漫无边际的黑暗与孤寂。
阿不思是最先发现盖勒特的异样的人，晚上到了斯莱特林的级长休息室，关上门后，阿不思终于问道：“盖尔，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盖勒特低头沉思，阿不思见状，也没有继续追问，耐心等他思考。
“你的摄神取念应该学得不错吧，不如对我试试？”盖勒特努力用玩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还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但阿不思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非常棘手的事，而且这件事复杂到，或者是可怕到盖勒特甚至不愿意用语言叙说。
格兰芬多有勇气面对一切难关，绝不逃避，绝不退缩。
“那我可得倍加小心了，不能把你变成白痴。”阿不思掏出魔杖。
“我准备好了，开始吧。”盖勒特闭上眼睛，随着阿不思念出咒语，盖勒特向阿不思敞开了他的世界。
从最初的美梦，到最后的噩梦，一切的一切，纤毫毕现。
当阿不思退出盖勒特的精神世界后，他们陷入长久的沉默。
盖勒特一直低着头——以一种和决斗落败后完全相反的姿态。他并非是要向谁忏悔，只是陷入了不可救药的质疑中——他们真的会走上完全相反的道路吗？他会导致阿莉安娜的死亡吗？他和阿不思之间必有一场决斗吗？如果这一切都是既定的未来，为何又要在最初让他得知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存在？梅林在上，这对他来说未免太过残忍。他甚至没有因为做黑魔法实验导致任何同学受到伤害，他的魔杖和霍格沃茨每一个学生一样干干净净，未染鲜血。
他们曾有光耀的理想，但最后，理想的道路上一人的身影早已不见，另一人则渐行渐远。没有什么能比这给踌躇满志之人的伤害更大了。
阿不思虽然是第一次看到这些梦境，却比盖勒特更早捡回神智。“盖勒特，不要怀疑自己，我相信那些事最终都不会发生，至少我可以告诉你，阿莉安娜曾经病弱，但现在她非常健康，阿不福思也不至于要和你大打出手。”
“曾经病弱？是什么症状，如何痊愈？”盖勒特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细节。
“阿莉安娜六岁之前无法使用魔法，但她身上却寄宿着强大的魔力，还曾引起魔法风暴。六岁时的某一天，她突然痊愈，我和父母至今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治好了阿莉安娜。”
“听上去是个奇迹。”盖勒特仍然没有抬起头，他喃喃自语，“奇迹通常只在梦里发生……”
“盖勒特，不要这么悲观。相反，我们应该更珍惜现在的一切。你想过没有，也许是千百个世界里的鲜血与背叛，才换来一次有始有终。”
阿不思的这句话终于让盖勒特抬起头，斯莱特林级长睁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爱人，如同大梦初醒，又像是劫后余生。
盖勒特向来不觉得自己比阿不思小了两岁有什么关系，他也觉得自己足够了解阿不思，但阿不思在这件事上却表现出了远超盖勒特的成熟睿智。阿不思总能在盖勒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他支持和指导，尤其是这个假设，简直要让盖勒特怀疑阿不思是不是一个比他隐藏得更深的预知者——虽然他从未听说邓布利多家族有这个天赋。
他重复着阿不思的话：“也许是千百个世界里的鲜血与背叛，才换来一次有始有终……”所有的梦境都历历在目，那些因他而流淌的鲜血和分崩离析的家庭鲜明依旧，却不再如达摩克利斯之剑使盖勒特惶惶不安。覆水的确难收，但人们可以选择不再重蹈覆辙。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但这次的沉默并不压抑，像种子破土而出前最后一段黑暗，挣脱开去，从此便尽享雨露阳光，和暗无天日彻底作别。
许久之后，盖勒特打破沉默：“是的，阿不思，你说得对。”金发斯莱特林展眉微笑，“今年你毕业之后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邓布利多先生和邓布利多夫人吧。”
“好。”阿不思给了他的小男友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拥抱，“那么希望两年后，当你毕业时，格林德沃家族的庄园也对我敞开大门。”他想了想，又补充了道：“不要害怕未来的任何一种可能性，别忘了，现在我们是两个人。你曾坚信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可以做到任何我们想做的事，很巧，我也这样认为。”
“阿不思，就算我连自己都不相信了，我也愿意相信你。如果你要来我家，不必等到那时，随时随地，格林德沃的一切永远对你开放。”盖勒特道。
也许几十年，也许上百年。他从不同的起点出发，终点只有一个，就是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这个人的身边。
相爱的人不论如何兜兜转转，最终都会在时光长河里重逢。
唯有爱能战无不胜，带领人们飞跃死亡。
在完结章的更新下面顺便说一下关于本子的事情。
预售已经结束了，目前还有三场场贩，4.30-5.1的CP20，5.29的大连Slash Only和7.30的帝都Slash Only。有意向购买但是没有在预售时入手的朋友可以去找找代购。我这里没有多印，如果场贩都卖光了那就没有网络通贩了。
我做了全文链接，想从头到尾再看一遍的话可以去戳链接。本子里收录了两个番外，共7000字，不会在网络放出。网络连载就到此结束啦~
很开心可以在个人合集里给这篇文打上完结二字，我终于不是挖坑不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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