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远洋之舟,我是偶然经过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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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Golden Time》Chapter6

Chapter 6

 

每年的开学典礼最受关注的无疑是学院杯的归属和分院仪式,前者是对过去一年的总结,后者昭示着学院的未来。

盖勒特是个没什么学院荣誉感的人,对于把自己归入一个集体并积极维护该集体一事,他感觉不到这其中有任何意义存在,因此除了作为新生入学的第一年,此后的两年里,开学典礼对他而言都是十分鸡肋的存在。直到今年,直到那个叫阿莉安娜·邓布利多的小姑娘被分到格兰芬多,他才终于发现这个仪式还是有点作用的——当年的分院仪式没能让阿不思立刻记住他的名字,但他却记住了阿不思的妹妹。

盖勒特和阿不思保持通信已有半年,往来信件攒了一沓,但在这么多信件里,阿不思却提及很少提及家庭。在阿莉安娜入学之前,盖勒特只知道他有个妹妹,却不知道这个妹妹也已经到了可以来霍格沃茨上学的年纪。

霍格沃茨的第三个邓布利多被分到狮院简直是理所当然,所有人都相信这个小姑娘一定会在格兰芬多成长为优秀的女巫。

阿不思在分院帽说出“阿莉安娜·邓布利多,格兰芬多”时,第一个鼓掌,而阿不福思已经准备用一个拥抱迎接他亲爱的妹妹。

盖勒特看着阿不思,就像他刚进入霍格沃茨那天一样,定定地望着他。阿不福思和阿莉安娜是阿不思的血亲,即使平日里阿不福思和阿不思的关系看上去并不好,但血缘仍然使他们密不可分。盖勒特永远无法插足这样的关系,这个认知令他失落,甚至愤怒;但同时,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又为阿不思感到由衷的喜悦,能够和弟弟妹妹同时在霍格沃茨读书,这对阿不思来说一定是种巨大的幸福。

阿不思从来不是无忧无虑的少年,作为长兄,他要肩负无法与弟妹言说的责任;而作为巫师界百年来最出众的天才,或者说是最出众的天才之一,他对巫师和普通人的未来,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担忧。

而家庭,盖勒特只希望家庭能够成为他温暖的港湾,也许有一天,他会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阿不思的港湾,但那不是现在。

 

七月份魔法部陆续公布O.W.Ls和N.E.W.Ts的考试成绩,阿不思取得了令人目瞪口呆的成绩,他得到的E还比O多一个,没有一门课低于O。盖勒特提出要为他庆祝,但阿不思只是用“等我们回到学校再讨论这件事吧”作为对盖勒特一腔喜悦的回应。

盖勒特当然感觉到上个学期的最后一段时间阿不思在有意逃避与他会面,但他一直说服自己,那是因为阿不思要认真准备考试。即使在暑假里得到那样的回信,他也能告诉自己,等到开学见面,一切都会好的。

现在他们终于又回到了学校,一切像是回到了原点,又像是已接近终点。

 

开学的第二天,盖勒特上午没课,他原本要去找阿不思,却在路上看到阿莉安娜,小姑娘多半是迷路了,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求帮助。盖勒特自然乐意帮助她,但他刚刚朝她所在之处迈出一步,便僵在原地。

随着年龄增长,盖勒特的预知能力也越来越强大,关于未来的影像不再局限于梦境的形式,虽然这份天赋仍不能完全为他所掌控,但至少他已经可以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直接“看到”未来。眼前的女孩还是阿莉安娜,只是稍稍长高了一些,衣服也从格兰芬多校服变成一条普通的裙子,她像一只绝望无助的小兽,眼里充满彷徨不安,瘦削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在她身旁不远处,属于魔法的光芒四处乱飞,没有一条咒语不是恶咒,甚至夹杂着不可饶恕咒。这场争斗的一方是邓布利多家的两兄弟,另一方则是盖勒特·格林德沃。盖勒特对黑魔法的掌握远胜阿不思和阿不福思,以一敌二也未落下风。更令人震惊的是,他虽处在愤怒中,施咒却仍然维持着相当高的精准度。他是真正的决斗高手,阿不思的魔法造诣虽略高他一筹,此时却还只是象牙塔里的学生。

混战中,不知是谁的咒语偏了方向,飞向女孩。女孩发出失控崩溃的尖叫声,她身上的魔力一瞬间变得狂暴无比,甚至掀起了一场小型魔法风暴。

尖锐而凄厉的声音停止时,女孩的身体也倒在地上。

 

盖勒特被他看到的景象惊出了一身冷汗,但他仍然向迷路的学妹走去,弯下腰,用尽可能平稳且温柔的声音问:“你要上什么课?我带你去。”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校服,“我是斯莱特林四年级的学生,是你的学长,别害怕。”

女孩子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天文学。”

盖勒特直起身,“跟着我。我叫盖勒特·格林德沃。”

“我是阿莉安娜·邓布利多。学长,我在家里……听阿不思哥哥说到过你的名字。是你吗?你和阿不思哥哥是朋友吗?”

盖勒特转头看向她:“是的,我和阿不思是朋友。阿莉安娜,我相信你的两位哥哥可以把你照顾得很好,但有些风景在格兰芬多是看不到的,我们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和宿舍在黑湖之下,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湖中的游鱼和其他水生动植物,如果你想看看它们,或是任何其他事情,我都愿意帮助你。”

阿莉安娜的小脸蛋因为兴奋和一点点的害羞变得红扑扑的:“谢谢学长!”

盖勒特微笑道:“如果只有我们俩,或者是我们俩和阿不思在一块儿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哥哥,就像你称呼阿不思那样。”

阿莉安娜睁大眼睛看他。

“我是阿不思的朋友,就也是你的哥哥啊。”盖勒特说。

阿莉安娜想了想,点点头。天文学教室就在不远处,盖勒特停下脚步,“去吧,时间刚好,不会迟到。”

小姑娘甜甜地笑着跟他道别:“谢谢你,盖勒特哥哥再见!”

目送着小格兰芬多离开,盖勒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蓝色瞳孔蒙上一层忧郁的阴翳。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他离开时,他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像一个即将要奔赴战场的战士。

那个战场,叫做命运。

盖勒特从未觉得自己能比现在这一刻更坚定、更无坚不摧,那些迫切想要靠近对方的愿望和心底蠢蠢欲动的情绪,那些阳光下恣意生长的喜悦和夜里写信时隐秘的欢欣,这些细小而微弱的琐屑拼凑出了早在一开始就注定的答案。

他一定会不可救药地被阿不思·邓布利多吸引,最初的梦境向他昭示爱情到来的必然,又或许,正是这份将在未来降临的爱,唤醒了他的预知者天赋。

 

“阿不思哥哥,你猜猜我今天遇到了谁?”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后,兄妹三人在格兰芬多休息室吃着茶点聊天。

阿不思拍拍妹妹的头,小姑娘调皮地作势要躲开,然后又甜甜地笑着蹭到他身边去,蓝色的眼睛里仿佛盛着一片小小的海洋。

“我猜不到。”阿不思笑着摇头。他心底里有个不切实际的猜测,因为不切实际,所以难以诉诸于口。

“我遇到盖勒特哥哥了!今天上天文学之前我不小心迷路了,还好盖勒特哥哥带我去教室,不然我就要迟到了。”

阿不福思以一种充满了不信任的眼神看向阿不思,如果不是顾忌着阿莉安娜在场,他估计就要质问阿不思这是怎么回事了。

“盖勒特认得你?阿莉安娜,你把事情的经过完整地说一遍,好吗?”

阿莉安娜并没有发现哥哥们之间的暗流汹涌,她的语调像三月歌唱的小鸟一样轻快,“早上我不小心和同学们走散了,我正着急的时候盖勒特哥哥就走过来,问我要上什么课,说他可以带我去。他还告诉我他是斯莱特林的学长,然后说他叫盖勒特·格林德沃,我就告诉他阿不思哥哥在家里提起过他。他还说……呃,没什么了。”阿莉安娜差点就把盖勒特答应带她去斯莱特林玩儿的事给说出来了,她虽然年纪小,却聪明得很,深知如果说漏嘴多半就去不成了。

阿不福思问:“阿莉安娜,格林德沃不是你的哥哥,你为什么要叫他哥哥呢?”

小姑娘振振有词地说:“盖勒特哥哥说了,他是阿不思哥哥的朋友,我当然也可以叫他哥哥。”

阿不思起身,对阿不福思和阿莉安娜说:“阿莉安娜早点休息,明天我和阿不福思陪你在霍格沃茨走一圈,认一认教室。我现在出去一趟,你们不要离开格兰芬多休息室。”

阿不思已经走了一段距离还能听到阿莉安娜问阿不福思:“为什么我们不能离开格兰芬多休息室但是阿不思哥哥可以出去?”

阿不福思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因为他是级长,明年就要当男学生会主席,是特权阶级。”

阿不思在心里叹了口气,出了休息室的门。

 

级长的另外一个特权是,可以进入其他学院的宿舍,前提是脸皮够厚也知道口令。

突然出现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成功地吸引了满屋子斯莱特林的注意力,连坐在角落看书的学生都抬头看他。

很巧,盖勒特就在其中,少年的声音里透着无法掩饰的惊讶:“阿不思,你怎么会来这儿?”

阿不思在众目睽睽之下才感觉到自己的举动多么莽撞,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实话实说:“盖勒特,我有急事找你,如果你方便的话……”

盖勒特在阿不思说话时大步向他走去,没等阿不思说完就道:“我们出去说。”他们并肩离开斯莱特林休息室,留下石化在原地的一帮斯莱特林,直到他们走后,快能掀翻屋顶的议论声才响起。如果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幽灵栖居在此,此时斯莱特林宿舍的嘈杂恐怕能气得他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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