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远洋之舟,我是偶然经过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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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恋爱钉子户》END

七情不近六欲不沾工作狂喻 X 姻缘司派遣单位工作人员小神仙黄

都市奇幻爱情轻喜剧

 

喻文州注意到这个奇怪的男人是在对方连续一个礼拜都出现在他家门口之后。这并不是喻文州心大,一开始,他以为对方是新搬到这里的住户,并没有多想,工作繁忙的他也没有多余时间来注意这些日常琐事,直到他发现,自家对面那间屋子原来早就租出去了,但住户是一家三口,根本不是那个年轻男人,这才警惕起来。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喻文州开门见山问:“你好,请问你是谁?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他自问语气足够客气、态度足够友善,却没想到,对方一听这句话,竟然流露出无比惊愕的神色。

“你看得见我?”

喻文州以为他在跟自己开玩笑,配合地露出笑容:“先生,这个笑话很好笑,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先说清楚你的目的。”

对方像是受到了严重打击:“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明明没有现身,凡人竟然能看见我……”

喻文州皱起眉头,脸上那点儿虚伪客套的笑也尽数消失。心想,这年轻人看上去仪表堂堂,怎么脑子像是有些毛病,别是从八院跑出来的。

哦,本市第八人民医院是精神病医院。

见喻文州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年轻人连忙上前一步拉住喻文州的衣袖:“别走别走,我真的有事要请你帮忙。”

喻文州伸进裤兜里掏钥匙的手又拿出来,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手表,露出一个十分公式化的微笑:“先生,我很赶时间,请你在三分钟之内说清楚,可以吗?”

“不不不,不用三分钟,一分钟就够了。”

喻文州一本正经地点头:“好,一分钟,现在已经过去二十秒了。”

“你能不能谈个恋爱。”

喻文州:“?”

饶是在工作中见惯各类匪夷所思的家长里短和各种莫名其妙的委托人,喻文州还是愣了一下。

这回喻文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语气也就冷了很多:“你是在拿我消遣吗?还是,是我妈请你来的?”

年轻人睁大眼睛看他,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就像喻文州很久很久之前,在动物园里看到过的小梅花鹿的眼睛,清澈纯净,透亮而灵动,明明未曾含泪,却莫名显得水光盈盈。

因为被喻文州怀疑,他一下子没了方寸。今天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只能被动地走一步看一步,实在难受。

喻文州发现自己的袖子又一次被拽住了,只是力道很轻,轻得像是一种哀求,没来由地,心就有些软了,喉咙里盘亘着的更严厉的话也没能说得出口。

“你要是再不谈恋爱,我就要被月老罚到广寒宫去陪吴刚砍树了。”

喻文州:“???”

 

恰巧此时,住在喻文州家对面的妈妈和女儿回来了,小姑娘虽是第一次和喻文州打照面,但见他年纪轻轻,又生得白净斯文,甜甜地跟他打招呼:“叔叔好。”

喻文州笑着回她一句“你好”,心中感慨,自己原来也到了会被小姑娘喊叔叔的年纪了。

小姑娘和他打完招呼就没了下文,竟是对旁边穿着打扮比喻文州时尚青春一万倍的另一个年轻人视若无睹。

现在的小姑娘不喜欢阳光小帅哥,反而喜欢他这种无趣板正的人吗?

喻文州莫名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一点冲击。虽然这个年轻人说话神神叨叨的,但不可否认,他有一副很讨人喜欢的相貌,不应该被无视才对啊。

孩子的妈妈也只和喻文州点头致意便带着孩子进屋了,从头到尾,她们甚至没有朝黄少天站立的方向投去过哪怕一个眼神。

那边黄少天却像是看到了取信于喻文州的希望,高兴地说:“你看吧,别人看不见我,只有你能看见我。我不认识她们,不可能串通她们骗你的。”

他跟着喻文州进了屋,老老实实地把来历和目的和盘托出。

 

他姓黄,名少天,是个稀里糊涂成了仙的小神仙。顶头上司是月老,对,就是管人姻缘那个。喻文州是黄少天辖区里最冥顽不化的钉子户,快三十岁了,竟然一场恋爱都没有谈过。之前黄少天偷偷给他绑了好多次红线,结果要不就是断了,要不就是被喻文州蹭掉了。

喻文州人生的前二十七年都笃行唯物主义,如今还守着(曾经)坚定的唯物论者的最后一丝尊严:“你有什么证据吗?”

黄少天想了想,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献宝似的摊开给喻文州看。

别怕,这不是夜神月的小本本,把人的名字写上去,那个人不会死,而是会被桃花运砸中。除此之外,小本本还兼有face time功能,每一页写的是谁的名字,翻到这一页,就能看到这个人和Ta命中注定的爱人相识、相知、相恋的精剪唯美MV。

喻文州心里已经信了大半,本着对社区片警,啊不是,本着对姻缘司派出单位工作人员黄少天同志负责任的态度,喻文州十二万分诚恳道:“很抱歉,但现阶段我的工作实在太忙,抽不出时间谈恋爱。而且,从小到大,我确实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或者男人产生过朋友以上的感情,你可能要无功而返了。”

“嗯?男的?你还喜欢男的?”黄少天懊悔不迭,“早知道当时你那个小学弟暗恋你的时候,我就把你俩绑一块儿试试,还以为你们肯定没戏呢。”

喻文州哑然失笑:“我不歧视同性恋,也不认为爱情和性别有必然关系,但我可以确定,我不曾对哪位学弟产生过特殊感情。迄今为止,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所以在此之前我不能排除我自己会喜欢男人的可能性。”

黄少天听得头都大了:“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可算知道为什么喻文州长得不错,各方面条件也不错,却到现在都是光棍一条了。说话都这么一套一套的,谁受得了啊。

 

黄少天不知什么时候走的,喻文州也没有特别在意。第二天,他的生物钟将他唤醒,闹钟却迟迟不响。喻文州有些疑惑,他总不会早醒了那么多吧?拿起手机一看,七点半!已经比他往常起床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喻文州刚从床上坐起来,黄少天便突然出现在他房间里。

“不用着急不用着急,你喜欢吃的早饭我已经帮你买好了,上班我一个瞬移就能给你搞定,你现在还有很多很多时间收拾自己,今天你们单位要来好几个应届实习生呢,你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喻文州有轻微的起床气,但他的涵养不允许他随便对人发脾气,因此,他只是冷笑了一声。

黄少天委屈:“你不要这样嘛,你这样我的工作真的很难做。”

这句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黄少天,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这是我家,你现在是私闯民宅。我们凡人有法律法规和行政规章,我不信你们神仙没有个办事准则。你觉得,你现在的作所作为,不算越权?”

黄少天吓呆了。

这也是他事前工作没有做足。

喻文州是个律师,还是做诉讼业务的,浑身上下最好使的就是脑子和嘴皮子。他做律师的时间不长,正是脾气最冲、锋芒最盛的时候,要不是原本的性格还算温和,一张嘴直接把人说哭都不在话下。

黄少天的头低了下去:“对不起,我,我也是想帮你,这么多年你都是一个人,其实也很孤独吧。我帮你看过了,今天去你们单位的实习生里面,真的有一个很好的,生辰八字我都帮你算过了……”他偷偷看了眼喻文州,见喻文州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不知为何,心里就悄悄松了口气。大概是知道喻文州不气了,他胆子稍稍大了点,“我说到做到,今天我一定送你上班,保证你不迟到。”

“你啊……你要是真的想让我空出时间处理个人感情问题,就少给我添乱。”

黄少天愣了愣,表情渐渐转为担忧:“可是你真的很累。我偷偷在窗户外面看过你,你凌晨两点多才睡觉,还睡不安稳,四点起来吃了两片药才勉强睡着。这样身体会垮的。你就算不想谈恋爱,也不能让生活完全被工作填满啊。”

喻文州微微侧过头去,努力不让自己心头的异样体现在面部表情上。他和父母的关系不远不近,身边也一直没有人,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了?又有多久,没人来问他一句累不累?

再回过头面对黄少天的时候,他又是那个八风不动、无懈可击的喻文州——虽然还穿着睡衣,头发也有一小撮支棱着。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生活里突然多了个别人看不见、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小神仙,喻文州说不出这种感觉是坏是好。

黄少天很守诺,之后再也没有乱动喻文州的闹钟,但是送了他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香炉,还送了他一盒香,每晚点上一支,睡眠确实好了很多。

自从知道喻文州每天都是靠盒饭过活,黄少天愤怒了,认为这简直是对味蕾、对肠胃、对生命的摧残。午休的时候,黄少天非要给他送饭,说他定的外卖不健康,全是地沟油。

也不知道黄少天从哪儿骗来的送餐员服装,还装得有模有样地过来给他送餐。

吃便当吃着吃着,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

这天坐喻文州对面的是高他两届的师姐,见他这模样,打趣道:“喻文州,你是不是处对象了?”

喻文州微微皱眉:“嗯?”

师姐嫌弃地摆手:“别给我板着个脸,明明长挺好看一人,偏偏不喜欢笑。你大一刚进法学院就这样,我们都知道你,还赌过你能不能被那帮花枝招展的小姑娘骗到手,结果呢,到现在你还是这幅样子。”

喻文州无可奈何,只好自我解嘲:“能给师姐师兄们带来一点茶余饭后的乐趣,也是我的荣幸。”

“哎,我说真的,你刚刚想到谁了,没见你那么笑过呢。电视剧里那词怎么说来着,宠溺,对,宠溺。就那种拿一个人没办法又不忍心说他的样子。快说快说,你是不是有事儿了?看你这样,谈的是个野蛮女友啊?”

喻文州愣了愣,突然发现今天好像吃得比平时多,刚才没发觉,现在才觉得撑得慌。

“没有谁,就是想到了一个笑话。我吃完了,先回去了。”

 

之后连着好几天,黄少天都没出现。喻文州只要一想到那天午休的时候他师姐的话,就禁不住一阵烦躁,一边觉得纯属无稽之谈,一边又有些担心,黄少天不出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他已经对自己这个钉子户彻底放弃了……?

这个猜测更令他烦躁,只能变本加厉用工作填塞自己的时间和大脑。

 

这天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喻文州草草洗漱完毕就往床上一倒。明明身体已经疲倦到无以复加,头脑却一片清明。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小拇指忽然传来陌生的触感,一双手正小心翼翼地往他小指缠绕着什么。

喻文州反手握住那人胳膊,直接把人拽到了自己床上。

“啊!”黄少天小声惊呼,慌慌张张开口:“你,你怎么这个点了还没睡着。”

喻文州举起自己的左手,那上面缠着一条红线,还没打结。

疲倦,和更深的空虚铺天盖地袭来。

“原来你还没有死心。”喻文州顺手打开了台灯,“另外一根红线你想系到谁手上?那个刚来的女生吗?她挺好,但是我不喜欢她。黄少天,我真想知道,连我爸妈都放弃劝我了,连他们都觉得我是个没有心没有感情的人了,你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我的生活?”

小神仙几次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最后只剩下一句:“对不起。”

喻文州扣住他的肩膀,缓缓凑近他,声音压得很低:“你拿什么来和我说对不起?”

“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月老说我做这行实在是太没天分了,还是去砍树吧。”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连头都低了下去,“还有就是,这个不是姻缘线,我没有要把你和那个女孩子连在一起。这只是一种……一种祝福。万一以后你遇到什么意外,它还可以帮你挡一次灾。”其实我也不想把你们连在一起。黄少天在心里更小声地说。

 

小神仙抬头看着喻文州,这次不是喻文州的错觉,今天,那双漂亮的眼睛确实蒙了一层水光,它的主人在拼命压抑自己的委屈,可依然教人看上一眼便心尖颤动。

“喻文州,这样可以算赔罪了吗?”

从认识以来,这是黄少天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见他不说话,黄少天伸手去扯他小指上的红线:“如果,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把它还给我吧,反正还没有系上。这个我只有一条的。”

“不行,你给我了,就是我的。”喻文州将左手攥成拳头,背到身后。

黄少天一脸惊愕,似乎是没想到喻文州还能这么不要脸,他本想据理力争几句,但实在是怕了喻文州那张嘴,最后只是说:“那你放手吧,我要走了。”

“等等。这根红线你只有一根,那你为什么要把它送给我。”

黄少天暗骂自己多事,怎么不小心说漏了嘴,可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喻文州忽然问:“是不是只要我喜欢上一个人,而那个人也愿意和我在一起,你的任务就算完成?”

黄少天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没什么用了……?

最后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小神仙犹在张张合合的嘴唇便被另一人吻住。小指被勾住,然后一条红线将它和另一个人的小指捆到一起。

黄少天听到喻文州附在他耳边问他:“这样可以不可以?”

小神仙好半天才镇定下来,他重新拿出两条发着光的红线,红着脸,认认真真地将其中一条绑在喻文州手指上,继而把另一根递给喻文州,对喻文州伸出手:“这个才是姻缘红线。”

喻文州依样学样地给黄少天系好,片刻后,红线隐没。

喻文州笑着问:“绑好了就是我的了,是不是?”

过了很久,小神仙轻轻地“嗯”了一声。

绑定了就是一辈子呀。

END


灵感来自前几天在微博看到的一部剧,那部剧是讲兔儿神的,我写的其实还不太一样,这篇里的少天算是见习月老,是个有点迷迷糊糊、业务还不太熟练的小神仙。平时写温柔笑的喻写多了,这次写个脾气没那么好、稍微有点恃才傲物的喻,文前那个概括我本来想写社畜喻的哈哈哈哈,这篇就是社畜的爱情故事。好惨, 是真的惨,不和神仙谈恋爱简直无法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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