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远洋之舟,我是偶然经过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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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人间至味麻辣烫》END

破镜重圆√ 都市狗血爱情剧√ HE√ 5000+一发完

 

荤菜素菜丸子粉丝,一股脑儿倒进煮好的白汤里,再加入辣油辣椒花椒并若干香料,端出来就是一碗香飘十里的麻辣烫。

最简单也最包容,最俯仰可得,却也最风味迥异,失去了便再也寻不到记忆里那个味道、那个曾经一起吃麻辣烫的人。

一口吃下去,烫到你痛,辣到流泪,才觉有味。

 

一碗合格的麻辣烫,青翠的香菜小葱和红堂堂的辣油必不可少,还需有白花花的蒜泥提味,如此方成就一碗鲜香麻辣的麻辣烫。

黄少天听了大摇其头:“没看出来你口味这么重啊?你到底还是不是G市人了,居然还放蒜泥的。”

喻文州指着他碗里飘了一层的花椒:“小心嘴麻。”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只放辣油不放花椒有什么意思,麻辣烫麻辣烫,麻还在辣之前好伐?”

语毕两人对视,不约而同哈哈大笑,举起冰啤酒相碰。

吃麻辣烫怎么少得了冰啤酒,就普通青岛或者雪花,往冰柜里一扔,过半个钟头拿出来,一口喝下去,爽到整个人都要抖两下。

这个麻辣烫摊子在学校附近不远处,喻文州和黄少天下了晚自修时常去吃夜宵。

黄少天爱涮肥牛片,喻文州偏爱龙利鱼,海带结、鹌鹑蛋、牛肉丸是两人都爱吃的,有时候你碗里比我多一个鹌鹑蛋,我碗里比你多一个牛肉丸,还能吵上好几句。

老板这时就会无奈地出来打圆场:“看你们感情这么好,东西就下一锅煮了,捞出来分的时候免不了有点偏差嘛,你们自己匀一匀不就好了。”

两个半大小子异口同声道:“谁跟他感情好!”

回去的时候,黄少天贼兮兮地捅喻文州的腰:“喂,一锅煮哦。”

喻文州不怕痒,黄少天怕痒怕得要死,却偏偏总是不信邪,觉得自己这么点小打小闹的动作真能给喻文州带来什么困扰。

“怎么了,不想跟我一个锅吃饭啊?”话音刚落,就凑过去飞速从少年嘴角偷了个麻辣烫味儿的吻。

黄少天嫌弃地抹嘴:“靠,你下次吃了蒜泥别亲我,一嘴蒜味儿。”

“你就贫吧你,我嘴都没张哪来的蒜味。让我亲别人我还不乐意下嘴呢!”

黄少天指着他鼻子笑骂:“喻文州你还要脸不要脸了,不就是上礼拜白色情人节你收到的巧克力比我多几盒吗,至于嘚瑟到现在?真该让学校里那帮以为你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女生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少天真有文化,谢谢少天夸我。”

黄少天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好似嘴里被塞了一个奶香小馒头,一时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他总说喻文州这人爱端着,装腔作势,其实心里并不是不高兴的。喻文州在旁人面前端着装着,但在他面前就卸下了一切面具,和他一样是个会笑会闹的少年人。

“美得你,不就仗着我喜欢你。”黄少天扭过头去,只留给喻文州一只微微泛红的耳朵和小半张侧脸。

喻文州去牵他的手,被甩开也孜孜不倦,最后终于是把别扭的人握紧了。

“是啊,就是仗着少天喜欢我,这张饭票我得吃一辈子呢。”

不知不觉,路就走到了尽头。

他们在分岔路口拥抱彼此。

“晚安。”

“明天见。”

 

十年后。

轿车驶过这片街区时,喻文州一时恍然。“停车。”

后排坐着的女生好奇地摇下车窗:“文州,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要停车。”

喻文州简短地解释:“以前上学放学经常路过这里,我下去看看。”

不知是他长高了,还是眼界与往昔再不可同日而语,走在这条街上,只觉得道路狭小、处处老旧拥挤。但并没有任何可以用“不喜欢”来形容的情绪。内心深处翻涌上来的,是带着酸楚的甜味,就像他每次想到黄少天的时候一样。娇贵的大小姐自然没有跟着他下车,这样也好。有一些回忆,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

好像只几步就走到了麻辣烫摊位。麻辣烫换成了时下流行的奶茶店,门口高中生们或三五成群,或形单影只,来买一杯自己喜欢的饮料,聊慰浮生。

不。

喻文州苦笑着摇摇头。

需要聊慰浮生的人是他,不是这些尚不识愁滋味的孩子。

运气还算好,遇上了这边的房东,走过去问当年的麻辣烫怎么不开了。

房东摇着头说:“当年他到这边开店也是因为孩子在城里读书,将来呢就想让儿子在这边上高中。这是我们区最好的高中嘛,谁家不想让孩子来这边读。可惜后来小孩子被车撞死了,惨的哦。就不开了,说是回老家了。”

喻文州脸上的笑快要挂不住。

原来不只是物是人非,还会是物非人亦非。连地方都不在了,可供他追溯往昔的存在,只会越来越少。

房东热情地给新租客揽生意:“你要不要喝杯奶茶啊?他家东西蛮好喝的!”

喻文州抬头一看,得,丧茶。想来又是现在年轻人的新时髦,上面大张旗鼓地宣扬正能量,底下就流行丧文化。好一出阳奉阴违。

鬼使神差般,还是走进店里,点了一杯什么料都不加的清茶,忘了说少加糖,一口喝下去,甜得要掉眼泪。

 

喻文州给司机打了个电话:“你送王小姐回家,如果遇到王教授,帮我告个罪。”

那边恩师的女儿却不依不依了:“文州,说好今天你跟我一起回家吃饭的。”

什么回家吃饭,喻文州眉头越拧越紧。他的老师倒是不置可否,主要还是大小姐本人有这个意思,说得好像他们真有什么能用“回家”来形容的关系一样,他上门是客,不过是拜访恩师罢了。

大小姐要夺电话,喻文州的司机当然不敢不给。

“文州,你在哪里呀,我在车上都看不到你了。你要是想在这里逛逛也没关系,我来找你吧。”

一位女士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喻文州再怎样也不能拒绝,只好发了定位过去,却故意不去接,是存了想让对方知难而退的心思。

说残忍也好,说无礼也罢,他早已没有多余的、名为爱情的感情储备可以分给旁人,那些柔软的爱意,都随着一个人而人间蒸发。

挂断电话的一刹那,店门打开,檐下风铃声响。

“老板,还是老样子,给我来一杯。”

喝个奶茶,也喝出了在酒吧千杯不醉的架势。

喻文州回头去看,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皆是失语。

风铃声动,茶香氤氲,蓦然回首,故人却在日光正好处。

 

正要开口时,门口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文州,你在这儿喝奶茶呀?”

黄少天下意识睁大了眼睛,他有些慌张地回头,看见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从他身边经过,向喻文州走去——就像曾经的他一样。

他整个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原地,如同一只茫然无措的小动物。

见得此情此景,喻文州何止于心不忍,连喉咙里都泛起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他不着痕迹地和女孩拉开距离,走向黄少天。

黄少天绷直了背,左手把衣角都快揪得变形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黄少天,我的高中同学。”喻文州微微笑着,“这位是王小姐,是我大学导师的掌上明珠。”

“王小姐,你好。”黄少天不知道自己现在笑得到底假不假,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像一只上了发条的机械鸟,说出的每个字带着股身不由己的味道。

喻文州揽过他的肩膀,依然是笑着,说:“高中的时候,少天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很久没见面,他晚上一定要请我吃饭,我无论如何要答应的,对不对?只好先辜负你一番美意了,明天我一定去拜见老师。”

女孩虽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那好吧。我来都来了,你得请我喝奶茶,不然我不走哦!”

喻文州点头:“那是自然。”

黄少天被喻文州这样半搂着,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属于另一个人的、暖暖的体温隔着衣服传过来,还有对方身上淡淡的衣物香氛味道,侵蚀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听见喻文州和别人谈笑风生,对别人温柔微笑,心口空了的那块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很想出言反驳,但他刚刚张嘴,喻文州就收紧了臂膀,这样几乎是将他整个人圈进怀里了。趁女孩认真看饮料单的时候,侧头在他耳边说:“少天,求你了,不要拒绝。”

黄少天忍不住抬头看他,片刻前那些从容笑意尽数从他面上剥落,深邃幽黑的眼中皆是深情,却又悲伤得近乎恳求。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黄少天知道,自己又完了。

他说不出半个不字,甚至连摇头都做不到。只能僵硬地配合喻文州演一出旧友久别重逢的亲密戏码,粉饰太平地送走现在本应该被喻文州拥在怀里,和他在一杯奶茶里插两个吸管、分享一杯奶茶的人。

黄少天被自己的联想恶心到了,酸得挤眉弄眼。

喻文州,有本事啊,当年和他在一个锅里吃麻辣烫,现在带另一个女孩子来故地重游喝奶茶,真是出息了。

女孩刚走,黄少天就像躲避瘟疫病毒一样从喻文州怀里钻出来。

“晚上吃什么?”喻文州问。

黄少天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卧槽,喻文州,你说真的啊?”

喻文州被他浮夸的表演刺得心里一痛,皱了皱眉,又很快舒展眉眼。“嗯,我今天上午的飞机刚落地,这几年都没回来过。你在这边的时间比我长,应该比我了解这里,你定地方吧。”

“麻辣烫。我要吃麻辣烫。”

喻文州一愣,然后竟然笑了:“好,我们去吃麻辣烫。你想吃的那家店离这里远吗?”

黄少天扬起下巴:“远着呢,大概有……有五六七八公里吧!你要是嫌远,那就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去。”他特意加重了“一个人”三个字的读音,不知道是在膈应喻文州,还是在气自己。

“我们待会坐公交车去吧,我想看看这里。这附近还有303线吗?”

“有的。”黄少天干巴巴地说,“但是中间要倒好几次车。”

“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

黄少天总觉得喻文州意有所指,但他一点都不想懂。

 

其实当年并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只不过是选择了不同的学校和专业,又走了不同的路子。某一天,不知道从哪里,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说喻文州谈了女朋友,那时候喻文州正在越洋飞机上,黄少天的所有愤懑伤心失望不解都只能留在对流层,飞不到万米高空。

赌气断了联系,后来就真的这么断了,像两颗失散在茫茫太空里的通讯卫星,再也找不到彼此的波段。

黄少天的麻辣烫新欢依然是个不大的店面,店小,但打扫得很干净,没有街边寻常麻辣烫店铺的油烟和黏腻。

“黄少今天终于肯带朋友来光顾啦?”店里服务员小姑娘笑着打趣他。

“什么黄少,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我家里混黑社会哦。”黄少天没好气地怼回去。

喻文州帮黄少天拆了一次性筷子,再拆自己的。

“说起来,少天这些年在做什么。”

黄少天翻了个白眼:“别乱叫,我们有这么熟吗?没做什么,就朝九晚五呗。”

喻文州说:“你之前没带别人来吃这家麻辣烫,今天带我来了,我们还不算熟吗?”

“你,你……”黄少天在心里暗骂服务员小妹多话,决定牢牢扎起嘴巴,不和喻文州讲话。

他闭嘴了,喻文州又要撩他开口。

“少天一点都没变,还是这样。”

许是喻文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太温存,让黄少天心里已经空了、麻木了的那块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还泛着点酸软。

人啊,就是不能被温柔以待。给了点阳光雨露,就莫名其妙开始委屈了。

“噢。你其实也没怎么……不是,你变化挺大的。”黄少天一句话拐了个大弯,把喻文州听笑了。

“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得不好了?”

黄少天把包装一次性筷子的塑料包装袋拿来扯着玩,硬是给扯得七零八落、洞洞眼眼,看着很凶残。他闷头道:“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麻辣烫端上来了,本着尊重食物的精神,两个人都暂停交谈,开始吃麻辣烫。

吃到六七分饱,喻文州先停了筷子,说:“之前那家店……”

黄少天点头,若无其事道:“我知道啊,我还去给老板包了红包,包了双份的。”话一说完他就住嘴了,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为什么要包双份,当然是因为还有喻文州的一份啊。如果喻文州还在这里,一定也会难过的。

喻文州蓦地就心软得不行:“谢谢你,少天。”

“算了算了,不是多大的事。”黄少天烦躁地挥手。

麻辣烫吃起来很快,没多久,黄少天就也吃完了。

本来说好的是吃晚饭,现在吃完好像也没什么别的理由继续相处了。

“我送送你吧,晚上没什么事。”

黄少天不敢靠近喻文州,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要听喻文州说一句话、看见他的一个眼神,黄少天身上厚厚的壳就会碎掉一小块,如果全部碎掉了,黄少天就只能任喻文州搓扁揉圆了。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

走到店门口的时候,黄少天忽然说:“你女朋友挺漂亮的,对她好一点。”

话一出口,黄少天就觉得真是酸得不行,醋味比山西老陈醋还大。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黄少天心大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心小的时候也小得跟针尖似的,这么多年,心尖尖上就只放了一个人。

喻文州愣了下,见黄少天已经走出去好几步,快步走上去,抓住胳膊就把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你干嘛啊!”黄少天恼火得不行,“妈的,人来人往的,你发什么疯?”

“谁要看让他看。”喻文州说,“我没有女朋友。她是我老师的女儿,我从美国出差回来,她去日本旅游回来,都是今天到机场,就顺便接她一下。”

过了将近半分钟,喻文州才听见黄少天很小声地说:“可是她喜欢你,我看得出来。”声音闷闷的,软软的,有一点不甘,还有一点委屈。

黄少天终于安静下来,不挣扎了,不跑了,也不在喻文州面前故意装没心没肺,拿他在外面张牙舞爪、咋咋呼呼那套来搪塞喻文州。

可喻文州心里更难过了,阔别多年带来的那些生疏和隔阂在这一刻,尽数瓦解。

黄少天确实一点都没变,他披着嚣张无畏的外衣,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将最柔软、最小心翼翼的喜欢捧给喻文州。

再开口的时候,向来镇定自若的人,声音里也带着沙哑。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这次黄少天没有让喻文州等,他把下巴搁在喻文州肩膀上,轻轻地,戳了一下喻文州。是戳在喻文州肩上,也是戳在喻文州心上。

“只要你喜欢我,我就永远不会看别人。哪怕你不再喜欢我了,我也没有多余的喜欢可以分给别人。”

 

麻辣烫店的灯亮着,老板在店门口架了一口锅,煮得热气腾腾,白雾缭绕,香味一路从街头飘到街尾。

多少酸甜苦辣,多少悲欢离合,都煮在一锅里,等你归来,与你分吃。


END


赶个晚班车,参加一下我们cp的活动。

写完这篇,整个人心里都敞亮不少,希望你们看完也能开心点。

我挺好的,不用担心。谢谢每一个来安慰我的人。

是人就会难过,会累,但内心深处,我非常不希望自己因为外界因素而离开,这样对不起文州和天天,也枉我自称喻粉了,既然以文州为榜样,总要学到点他的坚定和宠辱不惊才行啊。

我会尽量陪喻黄,也陪你们,走到天光乍破、暮雪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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