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远洋之舟,我是偶然经过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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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蓝雨山上有座庙》(下)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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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州是佛修,少天是一只猫!都不秃!HE!


喻文州一贯浅眠,这一夜却睡得很沉,连黄少天变成人又钻进他怀里都不知道,早上醒来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黄少天虽变回人形,却还像猫儿似的,身体蜷起,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喻文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抱着他睡了一宿,也全然没有察觉哪里不对。

黄少天睡得很沉,呼吸绵长,身体有节奏地一起一伏。他闭着眼睛的样子乖巧得不得了,就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天真可爱,甚至透着几分稚气。

喻文州看着黄少天,也忘了要叫醒他,只怔怔出神。他看黄少天的脸颊睡得红扑扑的,如白玉晕粉,鬼使神差般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黄少天的脸。

手感很好。于是喻文州又捏了捏他的脸。

黄少天不知道是不是认得他的手,在上面蹭了几下才慢慢醒过来。

喻文州觉得他的反应好玩极了,忍不住笑起来。

黄少天虽然醒了,却没完全清醒,他小声嘟囔道:“你竟然在笑,一定是我在做梦。”

喻文州笑得更开心了一些。

黄少天的表情简直就像活见鬼,说:“反正是做梦,不如占点便宜。”于是像恶霸似的捏住喻文州的下巴,表情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下喻文州终于觉得大事不妙。黄少天的嘴唇和他的脸颊一样软,没有寻常妖物身上那种不好的气味,反倒有种说不出的清甜可口。

此时此刻,喻文州心中想到的不是赶紧推开黄少天坚守本心,而是:原来他说要以身相许不是开玩笑啊……

喻文州不知作何反应,黄少天倒放开他了。“咦,既然是我的梦,你怎么毫无反应,一点都不依着我的心意?”黄少天自言自语道。

喻文州不忍再看他做“白日梦”,道:“因为你本来就不是在做梦。”

黄少天吓得往后一缩:“你你你你……你是真的喻文州?”

“如假包换。”

黄少天一脸“你肯定是在逗我玩”的表情。“你对着我傻笑,我亲你你都不把我踹下床,还跟我开玩笑。你一定是假的喻文州,我肯定是在做梦。”

“为什么我不能看着你笑?”

“你又不喜欢我。”

“为什么我不喜欢你?”喻文州脱口而出。这话说得颠三倒四,本身就是个病句,可喻文州却已经因为这个病句方寸大乱。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某种程度上就已经揭示了答案。

黄少天这时已经没心思去管他到底是不是在做梦了,做梦也好真实也罢,他都想问个明白。

“时过境迁,你说的。”

喻文州被他这样一问,慢慢冷静下来。扪心自问,还能再说一次“时过境迁”吗?现在黄少天分明就在他身边,他的底线已经为黄少天一退再退,山中精怪鬼魅成千上万,哪个敢进庙门?更遑论与他亲近至此。现下他的手还搭在黄少天腰上,连物是人非都套不上,倒像是要死灰复燃。

喻文州最后只是松开黄少天,背对他说:“不早了,起床吧。”

 

今日黄少天难得安静,一个人蹓蹓跶跶出去了。出蓝雨庙走了足足三里地才有同族和他搭讪。

“哥哥,你是住在那座庙里的吗?”

黄少天笑嘻嘻道:“别乱叫哥哥,你道行虽浅,但要是吃了你的内丹,也能助我长几年修为,就不怕我杀了你?”

小猫打了个滚儿,变作俏生生一位白衣少女,看样子不过豆蔻年华。她笑得眉眼弯弯,道:“哥哥身上一丝血腥气都没有,不是走邪路的,才不会为了我这点微末道行坏了自己一身清气。”

“嘴皮子比我还利索。看在你说话这么好听的份上,想问什么,说吧。”

“哥哥还没说自己是不是住在那座庙里。”

“算是吧,不过可能住不长了。”黄少天说。

少女掩唇惊呼:“哇!那庙里的是个厉害人物,我们平常根本不敢靠近。”

“他很讨厌妖怪吗?”黄少天问。

“他们修行正道的人类没有喜欢妖怪的吧。”少女撇撇嘴。

黄少天没精打采地点头:“嗯,说的是。”

少女的目光在他脸上打转,忽然凑近他,压低声音说:“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庙里的好看哥哥呀?”

“你……你……?!”黄少天此刻如果是猫形,恐怕浑身的毛已经炸起来了,“你不是说不敢靠近那座庙吗?怎么知道庙中人长什么样?”

“哥哥别气。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听别人说的。说是那位哥哥误打误撞从鹰嘴下救了一条蛇,蛇妖感念他救命之恩,又见他生得眉清目秀甚是俊俏,便想要同他结成双修道侣。你知道的嘛,蛇妖性淫,双修这事也是双方都能得到好处的,可那位哥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不知道,蛇妖姐姐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大美女呢!后来蛇妖姐姐就走了,说要去找转世投胎成人的法子,来世再也不要做妖了。”

黄少天听得啧啧称奇:“没想到他这半个出家人还惹来这么多情债。”

“哥哥你可别像蛇妖姐姐一样犯傻呀!他们人根本不会拿正眼瞧我们妖,长得好看的人就更是没心了。”少女义愤填膺。

“唉,他也救过我,真是孽债。”黄少天苦着脸道。

“原来是真的!”少女急急忙忙道,“蛇妖姐姐同我说,那位哥哥拒绝她时说了这样一番话:救你是我无心之举,你不必谢我;要说报恩,在你前头还有一个,那小家伙才是真正欠了我一份情的。这是你的机缘,日后好好修行吧。”

黄少天目瞪口呆,半天才找回神智:“你说的这些事,发生在多久之前?”

“也没有很久吧,就差不多一年之前?”

“好,好,好!”黄少天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喻文州,给我装什么无动于衷,给我装什么看破红尘。”

“诶?哥哥?”

“今天谢谢你,我恐怕还得在庙里住一阵子,你有空过来找我玩儿,他绝对不敢赶你。我有事先回去了。”

 

黄少天归心似箭,来时慢悠悠走了小半个时辰,回程却只用了须臾光阴。出乎他意料的是,喻文州竟未待在自己房里参禅打坐,见他回来,眼中似有惊喜一闪而过。

黄少天问:“你在等我?”

“嗯。”喻文州说,“我以为你又走了。”

黄少天被这个“又”字激得热血上涌,反诘:“你为何不去找我?”

“你若要走,我没资格拦你,也拦不住。”

“那你怎么在别人面前倒肯承认了!拿我做由头拒绝别人的时候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我就站在面前,你却连一句真心话都不肯说。”黄少天下了结论,“喻文州,你这个人真是坏透了!”

“如果我没有救你,你会喜欢我吗?”

黄少天皱眉头,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你这就是钻牛角尖了。你要是没救我,我早就死了,哪有喜欢你的机会?不是,等等,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你了?”

“你刚才说了。”唇角上扬,眼睛眯成好看的弧度,又是一个笑,像夏日被枝叶割碎的阳光,浮动在一片平静的水面上。

黄少天心里有点儿不踏实。今天喻文州总是对他笑,笑得他气短心虚。

“诶?”黄少天还没抚平心绪就被喻文州拉过去。喻文州在他们胸膛相触的那一刻环住他的腰身,将他牢牢扣在怀里。

“少天。”喻文州叫他的名字,却什么也不说。他们的心跳原本一个快一个慢,随着时间流逝,心跳声慢慢地叠在一起,像是两颗心都融成了一颗。

“少天这么好,我如何能不喜欢。”喻文州终于开口,“是我瞻前顾后。”

少天轻轻“哼”了声:“你这个人真是难搞。”

喻文州摸摸他的头:“是,都是我不好。”他眼底不是没有隐忧,既已决定和黄少天在一起,势必要辜负师尊一片苦心,一个多月后该如何向冯大师交代也是问题。

可他不能再拖下去,这对黄少天不公平。就算是要将一身修为尽数废去,他也甘之如饴。

 

午后喻文州坐在院子里看书,黄少天变成猫,跳到他膝盖上。

喻文州一只手托着书册,一只手覆在黄少天的背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顺毛。

黄少天没多久就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喻文州用毛毯把他包好放在了床上,自己不知道去了哪里。

黄少天轻巧地从床上跳下来,想了想,还是变成人,把毯子叠成一个整整齐齐的小方包,才走出去。

一推门就看见喻文州正好也向他走来,于是他收获了今天喻文州的第三个笑,嘴角未动,欢喜已先从眼睛里漫出来,然后唇角上扬,勾勒出一个明明白白完完整整的笑。

黄少天的心“砰砰”直跳,心道:大晚上笑得这么勾人是要作什么妖?

却忘了他自己就是个妖。

喻文州说:“山下村民送来的梅花酿,要尝尝吗?”

“咦,你不戒酒的吗?”黄少天狐疑。但他随即就想明白其中关键,只是还有些难以置信。

喻文州瞧他神色几番变幻便已明白他心中所想:“少天何必明知故问。十六岁那年,我在溪边妄动术法,违背了师门遗训;如今我既已打定主意同你一道,出家人早就做不得了。”

黄少天说:“你别难过啦,以后我罩你就是!”

喻文州点点头:“好,以后小弟全靠黄少照应。”

黄少天笑着去牵他的手:“喝酒去,走。”

 

山中无岁月。

一个多月的时间弹指而过,喻文州对黄少天说了受戒一事,劝他先行离去,话没说完就被黄少天截断。

“我知道你怕我出事,但这种时候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在冯宪君面前岂不就是个笑话?”黄少天面容冷肃,眼角渗出一点妖异的红色,“倘若我连陪你面对这件事的勇气都没有,凭什么让你为我跌入这滚滚红尘。”

喻文州知道他动了真火,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高兴,半开玩笑道:“你可要保护好自己,万一我这点修为全都没了,以后行走世间就靠你了。”

像是一盆温水浇过来,黄少天的火气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他抓过喻文州的手,一根根拨弄喻文州的手指,好半天才说:“都是我害你这样的。”

喻文州翻掌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少天,我当年很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现在也一样。没有谁害谁,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是很好的事情。”

黄少天受不了似的把脸别过去,耳朵尖漏出粉色,甚至还敏感地抖动两下。“你看了这么多年经书,怎么说起这些话也在行得不得了?”

“情之所钟,发自肺腑。”

“好,好一个‘情之所钟,发自肺腑’,文州你可真是长大成人了!”声音从门外传来。喻文州闻言也是愕然,离约定之期还有三日,冯宪君却提前到了。他不由庆幸自己已经将事情对黄少天和盘托出,如此总好过让黄少天蒙在鼓里。

喻文州没想到的是,来的不仅是冯宪君,还有一个仅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微草观观主王杰希。喻文州曾经听他师傅说过,王杰希已修成散仙,活了上百年,容颜却如同二十出头的青年。

只是,在这个当口,王杰希为何要出现?

 

喻文州和黄少天一同走出去,面对着两个修为远高于他们的前辈,喻文州和黄少天皆是神色坦然。

“冯大师,文州有负师尊之望,五戒已破,再无资格落发受戒。”

“糊涂,糊涂!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妖自毁修行!还是……还是个公的!”

“咳。”王杰希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声响。

喻文州觉得,如果不是他看错了的话,王杰希似乎是想笑又不敢笑?

冯宪君沉声道:“你可知道你要受什么罚?”

“废去全部修为,逐出师门。”喻文州道。

“还有三天时间,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你一时糊涂,倘若能迷途知返,佛祖也不会怪罪于你。”

“冯大师,文州心意已决。”喻文州神色谦卑,态度却是不退不让。

冯宪君目光转向黄少天:“既是这妖物碍了你修行……”

“冯大师。”一直作壁上观的王杰希道,“不如由我先将这位……小朋友带走,您再和喻文州商谈对策。”

与此同时,喻文州接到王杰希的传音入密——不要拒绝,我是来帮忙的。

喻文州飞快地作出决定,他决定赌一把。

 

王杰希和黄少天并未走远,就在山脚下住了下来。

黄少天一点儿不怕生,而且还总觉得这人的大小眼分外熟悉。

王杰希见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头疼道:“真是前世欠了你们俩的,早知道不骗喻文州那么多东西。”

黄少天听他的话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睁大眼睛看他:“前世?你认识喻文州的前世?”

“嗯,也认识你。”王杰希说,“三日后我们上山,要是老冯真的那么心狠手辣,我拖住他,你们俩赶快走,别再回来,我回头劝劝老冯就是了。”

黄少天“哈哈”大笑:“老冯听起来顺耳多了。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们?”

王杰希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经地回答:“修道之人皆有恻隐之心。”

 

三日后,蓝雨庙中。

喻文州跪在大殿里,冯宪君站在他身上,这得道高人的神色竟也疲倦至极。“你真的想好了?”

“前辈动手吧。”喻文州脊背挺直,如冰天雪地里的一杆翠竹,纵在风雪中亦不至摧折。

冯宪君一掌拍下,此时王杰希和黄少天刚刚赶到。

“不!!!!!!”

喻文州心头一跳,此时冯宪君一掌已至,却未附着任何气劲,只是轻轻拂过他的肩头。

喻文州愕然,王杰希和刚刚撕心裂肺喊了一嗓子的黄少天也蒙了。

冯宪君叹息:“这天下过不久怕是要乱,乱世之中妖魔横行,我若当真废去你的修为,不啻于将你逼上绝路。”

“多谢前辈。”喻文州要拜他,却被冯宪君阻止。

“你要拜还是去拜你师傅吧。他算出你命中有一情劫,不让你在二十岁前动用术法就是不想让你救你那情劫的宿主,没想到你还是救了他。这后来的事也是命数使然,不能全怪你。

至于其中因果,王道长与你二人有些因缘,让他与你们说道吧。”话毕拂袖而去。

王杰希说:“你们去查查百年前那位永望侯,还有和他相关的一切。贫道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先行告辞了。”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庙中又只剩下喻文州和黄少天二人。

“少天想先去哪儿?”

“就去查查那个永望侯吧。”

“我想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喻文州说。

“你知道什么了你就知道了?”黄少天不满,“那你快说啊。”

喻文州想起自己从前看过的书。永望侯名喻文州,当朝丞相姓黄,其第三子于黄氏一族叛乱中下落不明,永望侯刚过三十便辞官归隐,据称是携万贯家财与一生挚爱云游四海去了。

“我知道不管是什么时候我和你都在一起。”喻文州说。

“哼。”黄少天撇嘴,“说了等于没说,一堆花言巧语。”

“这就是最重要的事了。”喻文州含笑道。

时值正月,山上气候寒凉,院里两树梅花开得灿烂又馥郁,阳光照下来,便是一树倾城。

 

又完结一篇文!真高兴!

结尾应该把该交代的情节都交代完了,前世是另一篇文,lof里有旧稿,修订版我还在写……

反正就是不管哪一世都要好好在一起,嘻嘻。

辛苦大眼和冯主席跑龙套了,鞠躬。

等我把《暗恋对象看过自己写的小黄文肿么破》写完,就会开始发《冠盖满京华》啦~么么扎(*  ̄3)(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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