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远洋之舟,我是偶然经过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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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英格兰玫瑰》Chapter 3

请不要惊讶今天我为什么连发两篇文章,因为都是存稿(你走开。
好久没更这篇文,估计搭噶也记不得剧情了,戳这里看前篇吧……
我是一个超链接


The secret rose

“遥远的、秘密的、不可侵犯的玫瑰呵,

你在我关键的时刻拥抱我吧;那儿,

这些在圣墓中或者在酒车中,

寻找你的人,在挫败的梦的骚动

和混乱之外生活着:深深地

在苍白的眼睑中,睡意慵懒而沉重,

人们称之为美。你巨大的叶子覆盖

古人的胡须,光荣的三圣人献来的

红宝石和金子,那个亲眼看到

钉穿了的手和接骨木十字架的皇帝

在德鲁德的幻想中站起,使火炬黯淡,

最后从疯狂中醒来,死去。”[注]

 

阿不思不知道盖勒特为什么要念这首诗给他听,现在他的全部心神都被由盖勒特的声音和诗歌内容所构成的意境夺走了。他仿佛透过那双湛蓝的眼睛看到了水中之火——万米深海,洋流无声涌动,而在海水之下流动着的是滚烫的岩浆,一朝冲破岩层所到之处生机灭绝、足以将一切融化的岩浆。

这像极了盖勒特本人,极端的冷静和狂热在他身上融为一体,糅合成一个疯狂又克制的灵魂。

而那双眼中映出的又是教人心旌动摇的另一番景象。

执杯的手指收紧,仿佛攥着的不是杯颈,而是另一个人的颈脖或者手腕;滚动的喉结和游移的眼神出卖了主人的慌张,微启的唇和鼻翼渗出的汗水又是无声的勾引。

“阿不思,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疑心这首诗是否本就是专门为你创作的,现在,我终于有机会把它念给你听了。”

“很好的诗,谢谢你。”阿不思语速飞快地回答,他甚至不敢直视对面那个男人的眼睛说这句话。

“这里很热吗?阿不思,你出汗了。”说着,盖勒特拿出手帕,轻轻擦去了阿不思鼻尖和额头渗出的汗,然后他却没有立刻回到原来的位置,他仍然弯着腰,保持着和阿不思极度接近又留有毫厘的距离。

阿不思无力地想,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又来了,就像前几天在楼梯上、在阴影中、在玫瑰的香气里,他感觉到某种宿命时刻的到来,于是他如同一个已被审判有罪的囚徒,只能在命运的镰刀下引颈就戮。

在盖勒特身边,他的戒备和防御总是能被轻而易举地瓦解,然而他并不敢放纵自己沉溺于此,于是进退维谷,有苦难言。

也许这个该死的德国佬就是喜欢把别人攥在手心却又轻描淡写地戏耍,迟迟不给予最后一击,他所享受的正是猎物的无所适从。

但阿不思不喜欢被动,所以他抬头去吻盖勒特。他打算以退为进,结束这种令人窒息的暧昧。然而吻落在了盖勒特脸颊上——金发男人侧头躲开了这个吻。

盖勒特看上去很有些惊讶,阿不思却没错过他眼底的一丝狡黠。

阿不思面无表情地推开他:“让让,我要去睡觉了。”

盖勒特笑了笑,没说什么。他一路跟着阿不思走进房间,阿不思很疑惑地说:“你的房间在对面。”

“我今天想睡这个房间。”

“哦,那我去对面。”阿不思无所谓地说。

盖勒特指了指自己刚才没被亲到的另一边脸颊:“我要一个晚安吻。”

阿不思微微抬头,吻了他的嘴唇。

这一次盖勒特没再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他很清楚,要是他再作弄阿不思,阿不思就真的要生气了。

他们都像是得了接吻饥渴症的病患,只能依靠和彼此的唇舌交缠来抚慰内心永不餍足的饕餮。

现在,他们又发现这一病症已经加重,肌肤饥渴症恐怕便是它的并发症。他们抚摸对方的身体,用手掌去触摸一切可以被触碰到的肌肤,仿佛这便是赖以生存的沃土,欲望的种子在模糊的水声和间或的喘息声中发芽抽条开花,它的藤蔓生长得比任何东西都要快,一个呼吸间就将人缠得动弹不得。

阿不思能够明显感觉到盖勒特情动了,但盖勒特却只是一遍遍地吻他,以一种他不能理解的克制对待自己的欲望。他分明能够看到盖勒特眼中的渴望,他也确信自己的眼中有相似的东西。

阿不思恍惚间又想起了那首诗,盖勒特并没有念完它,他不知道盖勒特到底在顾忌什么,又在等待什么。他隐约觉得,也许盖勒特想要向他索取的东西远远多过一夜或是几夜的欢愉。

野兽的隐忍只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很多年之后,阿不思回忆起那个夜晚,都对盖勒特的眼神记忆犹新。

那是别有用心的引诱,是处心积虑的掠夺,也是最深挚的温柔。唯有交付全部身心与灵魂,才能换取的一颗真心与爱意。

也许在那时盖勒特对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也不甚明了,但他的心先于大脑替他作出抉择,这也注定了泾渭分明终于要变成浑水一潭,没有谁能独善其身。

 

这一夜比想象中漫长。

一只猫头鹰为阿不思带来了伦敦的回信。

前两天阿不思将盖勒特的戒指画成图寄回了英国魔法部,请那边的同事为他寻找这个符号。他蹑手蹑脚走到窗边,取下小纸条,屏住呼吸展开——

“该符号系死亡圣器,疑为圣徒暗号。”

纸条阅后即焚,连灰烬也不曾留下。

阿不思不知道自己怀着何种心情回到床边,他借着月光端详盖勒特的睡颜——闭上双眼之后他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许多,被金发簇拥着的那张脸堪称精致如画。

怎么看都是该走在阳光下的天之骄子。

他最终还是在盖勒特身侧躺下,放任自己沉入梦乡。

未到眼见耳闻,终不为实。阿不思如此告诫自己。

 

提到“圣徒”纯属偶然。

那天阿不思在问德国魔法部怎么样,盖勒特如此回答:“在德国,魔法部的命令不过是一纸空文,圣徒倒像是魔法部了。”说完,盖勒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听说过圣徒吗?”

“我知道圣徒是黑巫师格林德沃建立的。你……你也是其中一员?”

盖勒特安抚性地一笑:“我不是,但是和他们关系不错。你应该知道的,人总得为自己寻求庇护。”

阿不思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倒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你记得上次我戴过的戒指吗?那就是圣徒的信物,他们送了我一个,这小玩意儿确实能带来不少方便。”

阿不思为他的坦然震惊,他斟酌着说:“你们对黑巫师组织的包容度令我惊讶。在英国,巫师们很少有人能不带负面色彩和畏惧情绪地去谈论格林德沃和他的圣徒。”

“德国的巫师并不是对黑魔法和黑巫师宽容,他们只是臣服于绝对的力量。”他一边说着这样冷硬的话,一边却微微笑着挥动魔杖给阿不思空了的碟子里摆上新的甜点。

阿不思在心里叹了口气。一段时日的相处,他还是没能看透盖勒特,却好像沉迷得更深了——他现在就觉得这个男人轻描淡写说着有悖常理之言的样子真是让人着迷得不行。

转念想到自己尚未取得进展的任务,又不由得感到自责。

盖勒特的下一句话却使他燃起了希望:“周末有一次圣徒的聚会,听说格林德沃也会去,你要过去看看吗?”

“圣徒的组织如此松散?你不是圣徒,还可以带另一个巫师去?”阿不思这回是真的非常惊讶。

“这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事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去。”盖勒特语气十分自信,甚至可以说是傲气了。

“既然你诚意相邀,我没有拒绝的道理。”阿不思笑笑。

盖勒特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膝头:“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只不过到时候你得跟紧我,别落单。”然后他像是变魔法似的掏出一个天鹅绒小方盒,盒子里放着那只死亡圣器戒指,“戴上它,这样至少他们不敢伤害你。我认得他们,他们也认得我,我戴不戴它没什么关系。”他将那枚戒指戴在了阿不思的左手中指,然后执起那只手在中指第二个指节落下轻吻,微笑着抬起眼去看他的情人。

阿不思的脸有些红,却没把手抽回来:“你真会找借口给人戴戒指,我怎么觉得像是上当受骗了?说说吧,用这招骗过几个人。”

“刚想出来的借口,就只骗过你。”盖勒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花言巧语,花言巧语……”阿不思大摇其头。

盖勒特不以为意:“花言巧语就花言巧语,你听了高兴就好。”

 

稍晚一些时候,盖勒特说有事要出门一趟,阿不思自然是让他去了。

阿不思并没有像盖勒特建议地那样出去走一走,他找了一间房间把自己关进去,开始在脑海中仔细梳理自他来到德国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阿不思下意识地抚摸着食指上那枚戒指,诸多线索在他脑中来来去去,宛如流萤划过夜空。

要是他到这时还认为盖勒特与他的相识纯然是巧合那他也可以回英国洗洗睡了。酒吧的那一夜,他就像被引进了一场巨大的、精致的幻梦里,这场梦境的主人是盖勒特,唯一的客人则是他。他和盖勒特之间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就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意乱情迷反倒是真的,但也许其他都是假的。

这所谓的聚会,只要格林德沃有一丝可能现身,他就必须去。至于盖勒特本人究竟是不是圣徒,倒没那么重要了。

可他心底里还存着一点儿希冀。也许盖勒特并没有参与这场针对他的阴谋,只是刚好走进了那间酒吧,刚好看到他想要对保镖们施一个昏昏倒地于是阻止了他。后来一切的一切,也是出自真心喜爱,而非阴谋陷阱。

倘若盖勒特是无辜的,不,只要他有一丝可能是无辜的,阿不思就不能把他牵扯进来。想到这里,他心中已有决断,不再更改。

 

[注]节选自《秘密的玫瑰》【爱尔兰】耶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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